大家有沒有感覺到,你身邊總存在這樣的現象,很多當年分數比你低的人,學校比你差的人,活著活著反而混得更好。
這是為什么呢?
大概率,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特點——家境較好,信息渠道多。
(資料圖片)
畢竟,高考也只能做到相對公平,全國范圍內看,除了教育資源和地區之間分數肉眼可見的不平等外,每個考生家庭的眼界和信息渠道,差距也不小。
這可以說是一種隱性的不公平。
報志愿的時候,很多考生和家長們,面對上百種陌生的專業,一頭霧水。他們搞不清楚,這些個冰冷的專業名字的背后,究竟意味著什么?
很多時候,只能憑著字面意思理解。
比如,曾經有那么一段時間,什么金融、財經和管理類的專業就非常受歡迎,因為它們的名字都跟賺錢和管人有關啊;
選新聞學的,大概會是以為能像當年焦點訪談的記者(注意,是“當年”)那樣一身正氣,揭露黑暗,發出各種“靈魂拷問”,或者成為美美噠主持人,光鮮地坐在鏡頭前,萬人矚目;
法學方向的,那更厲害了,將來肯定沒人敢惹。
生物領域的?未來那是妥妥的科學家啊....
然后...大部分人的報志愿時的理想和畢業后的現實,可能都是比較一言難盡的。
某種程度上說,有了張雪峰這類大眾真正能接觸到的“專家”的存在,至少可以幫助到那些沒有那么多背景、沒有那么多信息渠道的人,從而做到考分利益最大化。
我當年考研的時候,也報過他的輔導班(圖便宜報的是視頻錄像的那種,并非面授),聽起來,張雪峰的說話風格確實十分“非主流”,有時候言語過于激烈,甚至感覺特別皮。但換個角度看,他講的內容,都是很枯燥卻又很關鍵的東西,張雪峰這樣類似于“脫口秀”一般的輔導課程,除了提升自己的人氣,更可以緩解焦慮,活躍氣氛。個人覺得,沒啥太大毛病。
當一個“段子手”老師,也沒什么不好的
對于普通人家來說,讀書是為了學手藝和本領,提升競爭力和生存能力,只要不是特別背離個人興趣,以就業和吃上飯為標準來選專業,這不是很正常的嗎?
理想和情懷真的沒法當飯吃啊。
那么,有人會問了,既然如此,大學里為什么還非要開設的諸多“不容易吃上飯”的專業呢?
首先,這個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。
事實上,咱們普通人眼中的一些“天坑專業”、“不實用”的專業,很多都屬于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的基礎學科,意義重大,不可舍棄。
這些看起來“不實用”的專業,在一流大學或者某些專門領域的科研院所,也都有相應的對接模式。學生在自己的圈子,可以考研考博,然后以做學術為生來吃飯,也是不錯的選擇。
但如果是很一般的學校,也開設了某些本校并不擅長也不出名的專業,那就很不好說了。比如,一個理工類的二本高校,非要設一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、或者歐洲藝術史的碩士點。
可想而知,這樣的碩士出來就業或者考博,如果家里沒有強大的人脈關系的話,很可能會經歷一段心酸歲月。
那么,為啥很多高校非要開設一些自己并不擅長的專業學科呢?
因為學校它自己也有需求啊。
上級考察高校的評估體系標準,一大重點就是“學科建設”,以及學校的綜合發展水平。
學科多了,能申請到的財政撥款自然也就更多了,專家教授們也隨之如雨后春筍般的冒了出來,他們鼓搗出來的科研立項和論文又能進一步帶動學校的排名....
更何況,就業壓力這么大,別說高考,就算是上了大學,很多本科生還都在玩命考研,碩士老命要讀博,博士留站做博士后,就是為了緩一緩再進入社會。
為了安撫如此龐大且越來越“卷”的考生群體,本科、研究生都在擴招。而擴招必然需要設置更多的專業。于是,就出現了很多看起來“不太實用”的專業,工科類的二本學校,也研究起了“藝術史”。
此外,除了上面講的這些,讓人不得不承認的是,如今的一些“天坑專業”,也曾是當年的大熱門,甚至是撈金專業。
但因為報的人太多,搞得非常卷,結果就“天坑”了。
典型的,就是法學類。比如我本科的時候,隔壁宿舍女生找了個我們學校法學專業的研究生男朋友。這大哥從大四到研三,一直在死磕司法考試,每次都以幾分之差悲慘落榜。最終,女方家長認為他“不出息”,棒打了鴛鴦。
不過,更多的還是——時代變了,很多專業的設置早已跟不上社會和市場的變化。
這個,就拿我自己的親身經歷舉例。
我本科讀的是一所省內高校新聞學專業。而且新聞學還是我們學校里排名很靠前的學科,在全國都有點點名氣。
到了大三,以就業為導向,新聞專業還進行了分班分專業的操作——具體分成了新聞學(紙媒)、廣播電視新聞學,廣告、編輯出版這四個子專業。
照說,這通“貼心”的安排,就業應該不賴吧。
很遺憾,時代變了。
我們畢業的時候,正趕上智能手機等移動終端開始井噴式的普及,自媒體以勢不可當的勁頭崛起。
這樣一來,別說是什么雜志、報紙,甚至是電視,都沒多少人在意了。
我在市電視臺實習的時候,就特別有體會。別看主持人們描眉畫眼,穿的挺體面,但除了老人外,2008年后新進的人不是勞務派遣身份,就是掛靠在“xx同步傳媒公司”名下,幾乎就等于是臨時工,更別談什么事業編、鐵飯碗了。
而且,工作量還極大——采編播一體,自己找線索、寫稿,自己播。演播時還要精神高度集中,出錯就扣錢,念錯字還算小事兒,最大的麻煩是一定要把控好時間,保證按時播出廣告——哪怕少念一句新聞詞,也不可耽誤播放金主爸爸的廣告!
最終,我去了國外工作,回國后果斷跨專業考研,考上了一所國安部直屬高校的全日制研究生,還沒學費,好歹趕上了公費碩士的末班車。
如今,我在高校教軍事理論課。而我本科新聞系的同學,甚至是學長們,大多也都沒干新聞老本行。
曾經立志做著名美女主持人,為了防曬大夏天把自己包成“阿富汗夫婦”的班長,考上了老家的選調生。目前是一位不修邊幅,經常活躍在田間地頭和小鎮大集上的基層干部。
那個被迫拋棄法學研究生男友的女孩,考研失敗后直接嫁給了冀中某鄉鎮企業家的兒子,幾乎沒上過班。
另外考上新聞學研究生的也有不少。其中的幾位曾經靠家人努力或者自己的本領,順利進入了一些正規的報社和媒體,但沒過幾年,大部分都遭遇了單位變黃,甚至解散,過的都不算很舒心。
這個,我所在的冀東重工業城市非常明顯。曾經一度,這里是企業辦社會的典型,各大國企央企,都曾擁有引以為傲的自辦報紙、電臺、電視臺等等。
然后,時代變了,別說再吸納新人,連老人都無處安放,只能靠不顧顏面的拉廣告來勉強維持。
特別讓人唏噓的是,有一次,我莫名其妙被拉進了一個代寫代發論文的群里。里面的一個管理員不停地忽悠——老師們,論文課題安排幾篇吧,大促八折,我們誠信經營,知網可查!
經過我和其他同學的辨認,這位孜孜不倦地介紹代寫代發業務的管理員,應該就是我新聞專業的一個大學學長,學習極為出色,后來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。再后來,就是這次碰到他了....
當然,也不是說新聞就那么坑,這也分學校,分人,不可一葉障目。但根據我的經歷,張雪峰那個“80%的新聞傳播學生,在畢業后是沒辦法從事本專業工作的”的說法,并不算很夸張。
甚至,連專門發文批評他的高校專家,他自己舉的新聞類學生成功就業的例子,也不是畢業后搞新聞的。
總結一下就是,
有些“坑”,是高校好大喜功,互相攀比挖的“坑”。
有些“坑”,是走的人太多了,過于飽和,踩出來的“坑”。
有些坑,是時代變了,留下的坑。
對于很多苦于“天坑專業”很難找到理想工作的高校畢業生,咱們現在流行的是,號召他們趕緊脫下孔乙己的長衫,享受勞動帶來的快樂和尊嚴。
可是,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很多大學生、研究生都去流水線上打螺絲、騎著小電驢送外賣了,這不是直接搶了那些原本學歷不高的體力勞動者的飯碗了嗎?你讓他們以什么謀生?難道底層體力勞動市場,就沒有飽和的那一天嗎?
很明顯,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出在產業模式方面,目前,我們能提供的中高端崗位,遠低于勞動力目前的受教育程度。
這么一來,沒辦法,只能博士干碩士的活,碩士干本科的活,本科畢業的脫去“孔乙己的長衫”去“靈活就業”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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