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甘肅慶陽8歲女童下體重傷的消息在網絡上引發廣泛關注。1月13日,一位名為“天山雄鷹ZH”的網友在微博發帖稱,2018年12月14日,因為被懷疑偷了一支口紅,自己在甘肅慶陽寧縣和盛鎮楊莊小學讀書的侄女陳娜(化名)被老師及同學毆打,下體受重創,可能喪失生育能力。
1月15日寧縣公安局、寧縣教育體育局聯合發布通報稱:事件起因系2名同班男同學(7周歲、6周歲)懷疑女孩趙某某(8周歲)偷拿橡皮和借一元錢未還,繼而對女孩進行推搡毆打,并用笤帚對“趙某某的下體進行亂打亂戳,致其下體受傷”。通報中還稱,趙某某已于12月30日治愈出院,并由專人陪護心理疏導;因涉案兩名男孩未滿14周歲,責令監護人嚴加管教并承擔民事責任。目前,涉事小學校長、副校長遭免職,學區主任告誡約談,并責令縣教育體育局作出深刻檢查。
此事事發一月、經網絡發酵后,方得到系統調查,已屬嚴重滯后。而官方通報相比網絡披露信息有諸多變化:事件起因從“拿老師口紅”變成“拿同學橡皮”,教師也已隱身不見,從成年人教唆犯罪變成校園霸凌,人數從女童所說的“4名同學”變成“2名同學”。
這種變化相比于女童及其家屬的說法出入太大,事件性質有著根本不同。不妨復盤媒體上女童家長的說法:趙某某的老師肖某某丟失了一支口紅,認定是趙某某偷的,當天下午把其奶奶叫到學校索要賠償幾百塊錢,之后,不僅老師對其毆打,還叫了多名同學參與毆打,對其實施侵害,老師就站在一旁看著。女童則說:“老師懷疑我把她的口紅拿走了”,并且也“踢了她兩腳”。
事發下午2點的教室,且牽涉人數眾多,細節線索也可謂豐富,事件真相當不至于難以核實。現在疑點集中在六七歲的孩童,僅為橡皮和一元錢,是否能自主使出如此惡性的手段?現在的調查結果,也將刑事案件變成未成年人霸凌,使事件無人可以追究刑責,是否是在開脫?
這些重大出入與輿論質疑,如無完整回應,則無法服眾。
后續媒體報道進展則展現女童的家庭狀況:其父母均患精神疾病,已離婚,其家系貧困戶。從這些描述,不難拼接出女童的生活圖景。這也表示,女童及其家人急需援助,這一方面是針對“醫生說生育可能受影響”所可能產生的醫療費用,也是針對后續一系列維權所可能產生的法律需求。
從女童所處環境及遭受的虐待看,并未逸出我們習慣的閱讀語境之外:農村貧困家庭兒童所可能面臨的法治盲區。這一群體,常因為取證意識淡泊、家庭監護不到位、法治資源稀缺,成為易遭受侵害的群體。而改變這一現狀,必須以個案為具體抓手,從對個案的處理中提供具體可見的改善路徑,傳遞社會及機制所能給予也必須給予的公平公正。